无所缘的禅修
——选自咏给·明就仁波切《世界上最快乐的人》
当我们在无所缘的境界中禅修时,我们实际上是将心安住于它本来的明性中,对任何念头和情绪的来去完全没有执著。这个超越自他的本然明性始终与我们同在,就像虚空永远在当前呈现一样。我们可以说,无所缘禅修就像接受天空时而飘过的云雾,同时却又清楚知道,天空即使是在被遮障的状态下,本身仍旧是不变的。如果你曾经搭过飞机,那么你应该看过,在云霭、薄雾或雨滴的上方,天空总是那么开阔又清朗,看起来是如此平常。同样地,即使在念头和情绪遮障之时,佛性也一直都是开阔清朗的。或许它看起来很平常,然而明性、空性和慈悲等所有特质,却都蕴含在其中。
无所缘的止禅修是安住自心的最基本法门,你不需要看着念头或情绪(这个观修法我之后会再说明),也不需要试图去阻止它们。只要用孩童般的天真安住于觉性中,看自心进行它的活动,像孩子般数着:“哇!多少念头、感官知觉和情绪啊!它们正在我的觉性中来来去去呢!”
就某方面来说,无所缘的止禅修法有点像是看着开阔的虚空,而不是专注观察虚空中移动的银河系、天体和星球。觉性中念头、情绪和感官知觉的来去,就好比在虚空中银河系和星辰等的移动。就如同我们不会以虚空中移动的物体来定义虚空—般,觉性所觉察的念头、情绪和所接收的对境,也无法定义或限制觉性本身。觉性就是“如是”,而无所缘的止禅修法所说的,即是安住在觉性的“如是”中。有些人觉得这个练习很简单,也有人觉得很困难,这跟个人性格有关,而非能力或技巧的问题。
这个教法很简单。如果是正式禅修时,最好是尽能力所及地用七支坐法。无法运用七支坐法时——比如开车或走路等——就挺直脊椎,全身放松,保持平衡,然后让自心在当下纯然的觉性中放松。
无可避免地,我们心中一定会有各种念头、感官知觉和感受生起,这是必然的,因为你尚未学会安住自心。这就像到健身房练习举重一样,一开始才举了少少的几磅几下,肌肉就累了。但是如果持续练习下去,逐渐地你就会发现,自己竟然可以举得更重,而且次数也增多了。
同样地,学习禅修也是个渐进的过程。一开始,你也许只能静下来几秒钟,过没多久,各种念头、情绪和感官知觉就汹涌而来。基本的教法就是不要跟随这些念头和情绪,只要实地觉察在觉性中来来去去的一切即可。无论心中有什么念头起落,别太在意它,也不要试图压抑它,只要看着它来来去去就好了。
一旦开始追逐某个念头,你就无法认清当下发生的一切,接着就会开始想象出各种幻相、评论、记忆,以及跟当下实相风马牛不相及的情节。你愈是让自己的心跟随着这些念头四处游荡,就愈容易远离当下的开阔广大。
止禅修的目的,就是要慢慢地、逐渐地打破这种习性,并保持当下的觉知,以开放的心接受当下所有的可能性。发现自己追逐念头时,也不要苛求或责备自己。
因为,你其实已经觉察到自己正流连在过去或想着未来,这个察觉的心就足以把你带回当下,并且强化你想要禅修的本意。在止的禅修中,你想要禅修的动机才是最关键的决定性因素。开始禅修时要慢慢来。我父亲曾经很谨慎地告诉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新学生,初学禅修时最有效的方法,就是一天当中让心安住的次数要多,但每次安住的时间要短。他说,不然你可能会觉得禅修愈来愈无聊,或对自己的进展感到很失望,到最后干脆就放弃了。这种短时间、多次的方法,就像古书中所说的“涓滴挹注,终能满怀”。
因此,刚开始禅修时千万不要好高骛远,非要禅修个20分钟不可,不如把目标定在一分钟,甚或半分钟的长度。运用你愿意或渴望在忙碌的生活中暂停片刻的时间,与其任随自己做白日梦,不如利用这几秒钟来观察自心。像这样“一点一滴”地修持,你会发现自己逐渐挣脱了心理与情绪的枷锁——这些枷锁正是疲累、失望、瞋恨和绝望的来源。然后,你便会发现原本就存在内心的清明、智慧、精进、寂静和慈悲的无限泉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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